【12M】相见甚早
来自点梗——12M的师生年下梗。
高中生十二 x Mike老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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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ke承认，自己作为任课老师的确还是个新手，十二这样的学生他真的是头一回见。
先不说别的课怎么样，反正Mike教的英语课十二是很少认真听。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支着脑袋走神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今天他连十二的人影都没见到，听别的学生说是翘课跟一帮哥们儿出去玩了。
Mike盯着空荡荡的座位，一肚子火不知道该朝谁发。坐在后座的家伙小心地窥视着老师的脸色，一句话说的吞吞吐吐。
“老师，十二……十二走前还让我跟您说一声……”
“说什么？”Mike脸色不太好。
“他说，要是麦——要是老师生气了的话，等他回来去给您赔礼道歉。”
Mike站在原地咬牙切齿了半天，拿起课本来回去讲课了。
像孩子王这样的角色，哪个学校都有那么一两个，说起来也不算稀奇，并且大致都是那么一类学生，打死也不肯好好穿校服，偷偷地染头发、抽烟，张口闭口问候人家祖宗，一帮狐朋狗友们前呼后拥着，一句话说不拢上去就拳头招呼。无论是现实里还是教材的案例里，Mike都见得多了。
但是十二不一样。十二的一头黑色短发收拾的很熨帖，校服穿的板板整整，遇到了老师同学甚至板着脸的年级主任一概不憷，打招呼时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，除了说话前习惯先加个卧槽，没有更过分的脏字了。
还有，Mike所知道的那一类学生的那一方“势力”，多半都是靠打架打来的，个高块头大，比有些成年人的身材都魁梧，发起狠来模样也吓人。十二在这一点上也不一样，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虽然个头也不矮，但看着身材匀称也没什么肌肉，似乎并不是那种能打的类型，Mike也没见过他啥时候脸上带着伤来上课。
可这家伙的知名度着实不算低，学校里随便拎出来一个学生，问起十二来没有不知道的。
Mike也奇怪过，旁敲侧击地问过自己班里的男生。提起十二，他们大多数都是一个反应，视线挪到一边去撇一撇嘴角，最多再加一句，“嗨，他呀……”
颇有一种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彼此瞧不起的意味。但是Mike改天再看，他们又热热闹闹地跟十二玩成一团了，感情好的不行。
Mike越发好奇了。
那次十二翘课的第二天，Mike照例早起去班里待着。他住的是学校里的员工宿舍，所以有时候到的比学生们还早，可以一边预习着教案一边等着大家来上早自习。
结果这天早上他一推门，就听见了个格外熟悉的嗓音。
“麦扣——”
偌大的教室里就坐了这么一个人，十二到的居然比他还早。这家伙伸了个懒腰站起来，朝着Mike笑的神清气爽，“早啊。”
Mike没料到这一招，赶紧酝酿感情把脸板起来，“还知道来啊，十二？”
“怎么能不来呢？”十二的眼神跟受了委屈似的，“你看我昨天没来，今天不是早来了想给补上吗……”说话间人已经到了讲台边儿上，胳膊肘撑在他旁边支着脑袋，眼睛亮闪闪的，“麦扣，给我补补课呗，昨天讲了什么呀？”
他的表情诚恳的很，语气里满是请求。Mike低着头不看他专心整理教案，可十二的眼神就黏在他身上，大有你不告诉我就不走的架势。Mike没一会儿就扛不住了，瞪了他一眼把教案摊开推过去，“没讲新课，讲的作业。”
“哦哦，那就好。”十二飞快地点点头。
“作业本拿过来，”Mike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。“错的哪儿我给你看看。”
“麦扣你对我真好——”
“我是Mike！还有，要叫老师！”
说起名字这事儿Mike也是头疼。十二绝对不是个教不懂的，他聪明的很，Mike教他个例题就会举一反三。发音也还过得去，唯独这个名字一次也没念对过。
Mike纠正了他无数回，十二的“麦扣”照喊不误，于是他败下阵来。
“你就那么不想好好叫我名字吗？”
“不是呀。”十二看他有点恼的样子似乎心情颇好，“这是爱称啊麦扣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
“不骗你的啊。”十二凑到他耳朵边上，“因为喜欢你，所以才这么叫啊。”
少年的告白总是这样，直白又大胆，叫人弄不清他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，却跟支箭似的直直地冲着心脏去。Mike猝不及防地听了这么一句，耳朵尖倏地就红了，想训斥他两句又觉得不对，好半天才缓过来。
“净胡说。”
十二的心情似乎更好了。
并且他也不愿管Mike叫老师。Mike刚毕业不久，还是个大学生模样，看着比十二大不了多少。于是十二总爱黏着他叫麦扣，Mike实在拿他没办法。
“老师，怎么的也有个‘老’字啊。”十二似乎永远没个正形，“可是麦扣一点也不老的啊，我怕把麦扣叫老了。”
没道理也要给他讲出三分来，这性子Mike实在是压不住。只能规定好，不准在其他老师面前这么叫他，其他的只能随十二去了。
其实在其他任课老师面前，十二表现的还算不错，似乎就是单跟Mike这儿过不去。Mike好好地反省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头回当班主任没经验拿不出气势来，然后决定放个大招。
“十二，你看什么时间方便。”他下了课找机会叫住少年，“我要去你们家家访。”
十二的愣神只是一秒钟的事情，然后Mike发现他甚至有点兴奋。
“麦扣——是要去我家吗？”他丝毫没有其他学生听到家访时的惊慌失措，倒像是街上偶遇了多年没见的好朋友，“今晚就可以啊！”
“那……好。”Mike完全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，“那就今晚。”
他抱着教案回办公室去了，听见十二在他背后吹了声清脆的口哨，尾音微微上扬，于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。
我怎么感觉我不是要去家访，倒是像去见父母……这都什么跟什么啊！他坐在办公椅上，手指插进头发陷入了沉思。
十二家离学校也不算太近，中间得绕过好几条小巷子。Mike试着敲了敲门，门里传来少年中气十足的声音。
“来啦！”
来开门的是十二。他没穿校服外套，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，显得整个人更加高挑，“快进来呀麦扣。”
Mike有些拘谨地跟他进了门。房子显得大而空，有些冷冷清清的意味，不过被十二的活跃冲淡了一些。少年跑去厨房，然后端了杯果汁到他手里，趴在软软的沙发靠背上像只冲他撒娇的大型犬。
“麦扣——”
年轻的班主任下意识地喝了一口才想起来正事，回过头去问他，“你爸妈呢，十二？”
“他们不在家啊。”十二的表情很无辜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Mike微微拧起眉头，“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来家访吗？”
“但你没说他们也一定要在啊。”
“那没关系，我可以多等他们一会儿。”这招还是跟十二学的，Mike想十二有可能是把他们支去了哪里。
“我可以陪你一起等。”十二坐到他身边，“他们在外地，暂时回不来。”
“你——”Mike有些生气了，“你是故意的！”
怪不得十二答应的这么干脆，感情是钻了漏子让他白跑一趟。“那我先回去了。”他立即起身往门口走，“改天等你父母回来了我再来。”
“那可要挺久的。”十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，“我是大半年没见着他们了。”
Mike开门的动作停住了，半天才转回身去。
十二站在他的背后，双手插在裤兜里，眼里有种挺无谓的神情。
“我就一个人住……你真的不再待会儿了吗，麦扣？”
Mike端着那杯没喝完的果汁，十二安静地坐在他身边，他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。
“你……”Mike斟酌着语气，“你一个人怎么吃饭？”
“我自己会做啊。”十二的声音低下来，“没时间的话就叫外卖。”
“家里没别的亲戚吗？”
“他们都在老家。”
电视柜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，这个年纪的男生的确是容易疏于家务的。Mike没法对他硬下心来，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。十二明年就该高考了，学业紧事情又多，又正是心思敏感的时期，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们狠心留十二一个人住。可十二偏能把自己收拾妥当，每天跟没事儿人一样地去学校，笑起来阳光又开朗，全然不似一个自己要撑起全部生活的孩子。
Mike这么想着就有点儿心酸，看着旁边的十二还全然不知地翻着本漫画，赶紧一巴掌拍他背上。
“作业写怎么样了，拿过来给我看看。”
“麦扣好关心我啊——”
“快去！”
给他讲起重点来又是拉拉杂杂的一大堆，十二抱着个笔记本坐在那儿也不知记下来多少。Mike讲完最后一段，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，于是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，“这回真得走了十二，明天见吧。”
“麦扣我送你回去。”十二拎起外套去门口换鞋。
“不用了，你一个人遇上危险怎么办。”
“可是比较容易遇上危险的好像是你。”十二不由分说地往门外走。
Mike无话可说。
“家里没人把门反锁啊。”他看十二关上门就走，提醒道。
“没事的。”但十二依然掏出钥匙来插进锁眼转了两圈，“话说麦扣好人妻啊。”
Mike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家伙气死。好在灯光昏暗，这回看不出他脸红来。
小巷子里照明不怎么好，路灯坏了挺久了也没人修。Mike其实是有点怕黑的，但十二就在旁边，他至少得装的全不在意似的。但走了没多远就觉得背后发毛，似乎总有什么在跟着自己。
Mike忍不住猛地一回头，转角处果然闪过一个黑影。
糟糕……
他已经开始在脑子里规划了，是来抢劫的还是绑架的，能不能跑得过跑不过能不能打得过……身边的十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什么不对，看Mike频频回头才好奇地发问。
“怎么了麦扣？后面有东西吗？”
少年漫不经心般地向后看了一眼。Mike没看到他眼中一瞬闪过的凶狠神色，像是向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发出警示的公狼。Mike感觉背后那种阴冷的气息似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。
大概是自己太胆小了吧，他在心里自嘲。这么想着，十二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拽了他一把。
“这儿有个坑，前两天下雨来着都是水。”他说。“麦扣你眼镜多少度的啊？”
“晚上视力不太好。”Mike推推眼镜。
“忘记喝夜视药水了吗？”
“哪有那种东西啊。”Mike哑然失笑。
于是十二抓着他的手就没再放开过，在没有路灯的时候总是提醒Mike该往哪里走，带着突出的关节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腕，一点暖意透过衣服传过来贴上皮肤，Mike甚至觉得前方的一片漆黑也没那么可怕了。身边的十二，居然个小小的守护神那样，让他莫名的心安。
自打Mike知道十二是一个人独住之后，对他的关照也更多了些，再被麦扣长麦扣短地叫着也懒得纠正了。但他事后想起来还是有点后悔，自己做的太显眼了，难免引起些不满。
这个不满当然不是说其他任课老师，而是Mike班上的其他学生。
十二的成绩自然算不上最好的，虽然相貌周正但也还到不了校草级别。于是就有这么一小拨人看不下去了，凭什么这个家伙就能走到哪儿都吃得开，人气高不说，还能这么让老师青眼有加，时不时还能来个课后辅导什么的，他们几个在班里成绩拔尖的还没这待遇呢。几个人聊起这事来，说着说着就把错堆到了十二身上，恨不能把他钉到十字架上再用唾沫星子淹死。
都说少年最是心思缜密，做起事情来不计后果。他们略微合计一下，就能想出足够毒的计谋来。
那天月考刚结束，Mike正批着卷子，一抬头就看见个学生站在办公桌跟前，有点畏畏缩缩的，于是把笔搁下和气地问他。
“怎么啦？”
“Mike老师……”那个学生谨慎地左右看看，从手里扔出个纸团来。“老师，十二他……考试作弊。我看见他给别人扔纸条了。”
Mike将信将疑地展开纸团。上面用碳素笔画了个简单的几何图形，旁边还有标注和简略的解题方法。看笔迹，着实是十二的字体无疑，不由得皱起眉头。
“你去叫他过来。”
这个学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，“呃……现在？”
“就现在。”
“现在可能……有点麻烦。”这家伙显然演技不错，“我刚刚从车棚那边路过的时候，看见好像有人在那边闹事……十二也在，现在我不敢叫他。”
“嗯？”Mike的眉头拧的愈发紧，这个十二怎么一点儿不让他省心……他烦躁地挥挥手，示意旁边站着的人走开。
“我知道了，你回去吧。”
十二站在Mike办公室里的时候全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，依然无比自觉地在桌子旁边坐下叫他麦扣。Mike冷眼看着他，十二的衣摆上沾了一片灰，衣服袖子也别别扭扭的。他下意识地觉得那里面有点问题，把人袖子撸上去一截，十二的胳膊上有一大片泛着血色的擦伤。
“你真的去打架了？”Mike气的不行，“刚考完试，就不能消停会儿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十二触了电似的把胳膊缩回来，“那也不是打架啊……”
Mike约摸着他又要偷换概念，不想跟他扯只好换个话题。“这事儿先不提，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他把那个展开的纸团扔到十二面前，“我问过你们数学老师了，他说这的确是你们月考的题目。”
十二扒拉着纸条茫然地摇摇头，他不记得这张纸是哪儿来的了。
“有人看见你在考试的时候把它扔给了别人。”Mike撑着额头，“是给比你学习还差的学生？你倒是挺仗义么，合着我们也没白教——”
十二这才反应过来，坐在原地脸色发白，“你说我作弊，麦扣？”
Mike用沉默回答他。
“没有……我没有！麦扣你不信我么？”
“你让我怎么不信，东西都在这儿了……”Mike觉得自己一定是卷子批多了，神经跳动着脑袋隐隐作痛，“你没作弊，那这纸条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两分钟，十二紧张地盯着Mike的眼睛，从那里面看到了深深的失望。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解释不清这件事了，死死地咬着嘴唇发狠般地把拳头砸向桌子。
“我说没有就是没有，真的没有。”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情感，猛地站起身来往门外走，“没其他事情我回去上课了，老师。”
Mike没有拦他。
后面的几节没有Mike的课了，他一直关着门在办公室里批卷子，批完了就写教案整理资料抄例题……一秒都不能停下来，一停下来他就能想起来十二满是怒气的眼神，隐隐带着些不被谅解的委屈。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，干脆不去教室了，省的看到十二又心烦。
眼看到了放学的时候，外面喧喧嚷嚷的闹腾的很，Mike伏案写了半天只觉得光线越来越暗了，一抬头才知道外面下雨了。他盯着打在窗户上的雨点儿愣了一会儿神，突然想起个事情来。
其他学生都有家长接送，十二要是没带伞怎么办……
他稍微踌躇了一会儿就开门出去了，顺手拎上了办公室里的两把雨伞。班里已经没人了，走到校门口一看十二果然在那里，站在警卫室旁边的一小块棚子下面看着外面铺天盖地的雨幕发呆，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地走了，家长们不是开着车就是带着雨披雨伞。
但是十二什么都没有。
Mike撑起一把伞大步走过去，雨点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。“十二，我……”
十二听到Mike的声音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抱着书包跑进了雨中。
“别跑，拿着伞！”Mike追了两步，脚边溅起一大片水花。但十二跑的很快，绕过一个拐角很快消失在雨幕中。
Mike攥着手里那把还没打开的雨伞，站在暴雨中愣了一会儿。
看来他今晚有必要再去找十二一趟。
吃过晚饭暴雨也没有要小下来的意思，Mike只能撑着伞出门了。因为雨天的缘故，那几条路的光线更不好了，地上又有积水，他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探，可还是踩了一脚的水。到了十二的家门口，Mike小心地敲了敲门，“十二？”
没人答应。
“十二？”Mike稍微加重了敲门的力度，没想到沉重的门板居然动了动，锁舌啪嗒一声滑出来，并没被好好关上。Mike小心地把门推开一条缝，“你在家吗十二？”
如果不是家里遭了贼，那么十二应该是在的。Mike往客厅扫了一眼，正看见个人蜷在沙发上，不是他还能是谁。
“怎么在这儿睡着了……”Mike走过去看他，这一看倒吓了一跳。十二整个人都在发颤，怀里死死地抱着个沙发垫子不放，湿透的校服倒是换掉了，穿着件宽松的睡衣，但头发依然是湿淋淋的黏在额头上打成了绺。Mike试着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，滴着雨水的发梢下那一片皮肤居然烫的吓人。
“十二！”Mike有点手足无措，“醒醒十二，还听得见我说话吗？怎么烧的这么厉害……”
他小心地拍一拍对方的脸颊，十二费力地抬起眼皮来，然后又闭上。
“我是不要死了怎么看见麦扣了……”Mike听见他在嗓子里小声咕哝，既好气又好笑，“是我。十二，你发烧了。”
十二不确定似的又睁开眼睛，花了好久才把视线聚焦起来，“麦——麦扣？”少年的声音带着沉重的鼻音，“你怎么在这儿……”
Mike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，“我来……看看你。”他去找了条毛巾来揉了揉十二的头发，“跑那么快干什么，给你拿伞也不要，现在病了吧。”
“你拿的好像是我妈洗脸的毛巾。”十二任凭他折腾，闭着眼睛来了一句。Mike啧了一声，努力让毛巾吸掉发丝间的水分，然后进里屋看了一圈找了床毯子出来盖在他身上，十二立刻揪着毯子角把自己紧紧地裹起来。Mike把手搭上去，毛毯下面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。
“冷的厉害么？”Mike看他还抱着那个靠枕不撒手，“去医院吧，十二？”
十二似乎还在赌气似的不肯看他，闭着眼睛摇摇头。
实在是倔的要命。Mike叹了口气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，回来十二已经把自己翻了个面朝向沙发。
“家里有退烧药么？”
十二发出个含糊的鼻音，不知道是想说没有还是不清楚。
“那边有药店，我去买点药。”Mike拿起伞走向门口。
“不用管我的。”十二睁开眼看着天花板，石膏线的花纹揉成一团模糊不清，“老师有事情要忙的吧，还不回学校么？”
“可是你病了，十二。”
“睡一觉就好了，不耽误明天去上你的课。”
“这可是你说的，”Mike挽起裤脚，“明天星期六。”
高热实在是把十二的脑袋搅得不太清醒，嗓子也疼，他不想再多说一句了，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。
甚至Mike回来的时候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，混混沌沌地感觉被拍了拍。Mike干脆坐在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拆着包装盒，“起来吃药了。”
十二被他叫起来塞了两片药，Mike觉得他这么乖乖听话的样子倒也挺可爱，不跟平时似的有点欠打，叫人又爱又恨。他拽过十二的袖子来挽起来一块儿，下午那块擦伤还能看见隐隐的出血点，再往上青紫了一片。皮肤乍接触到冷空气的十二又哆嗦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想往回缩，Mike摁住他的手腕，另一只手从塑料袋里掏出酒精棉球来。
酒精在过热的体表蒸发出一丝凉意来，触到伤口的痛感就被默许了。Mike帮他简单的清理了一下，看见十二垂着眼帘似乎没睡着。
“说说吧，怎么弄的。”
“说了你也不信。”
“信你还不行么。”Mike看着他这个样子有点想笑，“我知道你不是会在学校里打架闹事的那种人。”
你一般是出去闹腾，他在心里补了一句。
“外班的几个学生，跟咱班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吵起来了，在那儿推来推去的。”十二的语速很慢，“我去劝架来着，被他们推了一下，蹭到旁边柱子上了。”
Mike心下了然。等酒精挥发的差不多了，就帮他把挽起的袖口放下来，十二立刻缩回到毯子里。
“那个题……前几天有人问我，我在草稿纸上给他们写了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，“我没作弊，麦扣……我没有。”
自己果然是伤到十二了，并且还是用的他最在意的信任。听他一遍一遍地辩白，也没有别的话，只是来回地重复，Mike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后脑那些还带着湿意的黑发，没防备被对方伸出来的胳膊勾住了脖子，十二把他们俩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，Mike甚至能听见他低低的、连续而急促的喘息。
“我真的没有……因为我也是真的喜欢麦扣啊。”
那些微微发烫的呼吸扑过来，这回Mike逃也逃不掉了，呆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，最后抬起手臂来就势环住了十二，来回拍抚着他的后背。
“我相信十二。”Mike低声说，“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，好好休息吧。”
十二似乎还不放心的样子，本能般地朝着Mike的方向凑过去，直到额头碰到一起鼻尖互相磨蹭着，即使困的睁不开眼睛也要仔仔细细确认一遍，让Mike想起来同事家里那条喜欢与人亲昵的大狗。
这个十二着实是个难缠的家伙，认真起来尤其要命呢。
窗外的雨已经停了，看样子明天应该是晴天。
-End-
想一想高中的当家，应该是洒脱又有分寸的模样，你明知道他错了却抓不住把柄，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就又爱又恨，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。
这样的当家应该会把麦爷吃的死死的吧【托腮】
但是感觉还是有点ooc了 毕竟新粉啊【唉】
谢谢喜欢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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